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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2)爱在日落黄昏时 13

《灵魂之歌SP》,BY 村冈荣介。

栗原一止是在下雨天遇到那个人的。

他刚熬完一个通宵,双目酸胀得像自带滤镜。

他每天会遇见很多病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很少有人会特别引起他的注意。

可能是因为这个急性肠胃炎的青年躺在床上总闷声不吭,护士问他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却睁着眼,墨色的眸光像涣散很久再慢慢聚焦。他听闻响动,看见了寻房而过的栗原医生。栗原停了停脚步,低头,瞅着眼那人的病历本,笔尖停在那人的名字上。

神乐龙平只是悄然看了他一眼,然后沉声问道自己的眼镜在哪。

神乐不太喜欢医院,人声嘈杂的地方他都不愿去,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察觉。他警觉性极高,只一眼,他就看出这位栗原医生在观察和分析他。

即便知道那人不过行使自身职务,与神乐接触的那些高危日常工作不同。

神乐在一处地下秘密研发室工作,工作内容高度机密,从工作状态里拔出之前,他都几近恍惚认为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研发室是灵魂署设于人间的附属点,每个片区都有相应的工作人员,将每日接受到的新鲜灵魂进行记录和配号,再由专人领道,进入内部国度。

对安排在每个片区工作的人员要求极高,灵魂署经过了绝密筛选。

能在研发室工作的人都具有双重人格,这是他们在寻求目标时的门槛标准,以便于他们控制。

神乐已经工作数年,从他的工作实绩来看,他非常厉害。现在他是研究室的核心人员之首,在下面他管理着数名优秀成员。为了有一副领导模样,他在今年年初戴起了眼镜。

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了一句,这眼镜很适合你。

这句话出自栗原医生的口,仿佛是他对神乐的观察结果。

神乐每天都会做梦,也不知为何,夜里在病床上度过的这一夜,他竟没有做梦。

往常梦里他会握着一只画笔,在雪白的画板上涂涂抹抹,他不知道自己要画谁,每次在看到接近轮廓边缘时,就是他梦境终止的时刻。

他隐约知道那是个男人的样子。

昨夜无梦,是件奇怪的事。

每周灵魂署都会对他进行一次心理检测,他大概能够猜测到那些记忆和画面,是属于人格内的另一个他。他问及灵魂署此事,但对方保持缄默,仿佛这事是个禁忌,不该由他知晓。

后来他在研发室了解灵魂署往事时,翻阅到了许多年前发生在国度里的那场撒旦之战。那时灵魂署大乱,很多人受到了二重死亡,灰飞烟灭。乃至后来灵魂署回归正常,重建也花费了数年时光。

会翻阅这些旧事,是因为最近研发室遇到了很多怪奇现象,许多片区内具有双重人格的工作人员都经历了离奇死亡,他们的灵魂无法进入国度,竟直接消亡。

有人在跟灵魂署作对,这场争斗的源泉,恐怕与多年前的撒旦之战脱不了干系。

就包括神乐,最近也受到了寻常人物的监视,比如横冲直撞的汽车,忽然下落的陈列架,以及这次不合时宜的肠胃炎。

他知道有一场不得不面临的战争正在逼近,即便他仍看不见前方。

后来他察觉,自己不做梦好像和这位栗原医生有关。三天后,他的隔壁搬来了新住户,从房东口中听闻那是一位年轻的内科医生。走了怪运,他和栗原医生成了邻居。

栗原医生脱掉白色医生袍的日常模样有些不同于工作模式,他手里抱着整整一箱蜜柑,堆在了神乐房前。他拍拍手,笑起来:送给你。

神乐防备地看着他,说谢谢,不用。刚想关门,又被栗原压住了门,他说: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强人所难不是好事,栗原悻悻退了退后,拿起其中的一个,塞进神乐手里。

那送你一个,看,还有笑脸。

神乐低头,发现蜜柑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吐舌头表情。栗原补充:那是病房里的小朋友画的,你可别多想。

那个蜜柑最后被神乐丢在了茶几中央,他倒在座椅上,面前的三个屏幕滚动着复杂的数据和图片。

刚刚接到命令,对抗撒旦残余力量的分队名单里,有他的名字。

他摘下眼镜,叹了口气。



这是SP首卷的内容,因为故事忽然变得异常温吞,且情节线与主线作品不太相同,反而注重刻画起人性,比如医院内的人间百态,比如神乐在研发室遭受的各种待遇。栗原医生的出场着墨不多,却每每会在神乐陷于黑暗时,给他带来一些超乎寻常的救赎。当然昔日读者早早就猜测着关于秀一和时生的后续,网络热评一条接着一条,首卷一出,就上了周销量榜。

每天吉野都会去书店看销量,比村冈老师的那位处女座编辑还敬业。

二宫的SP还在画,以前他能当个按时交稿党,现在要按时交稿,得把他的头号大饭关个小禁闭。其实樱井也不会吵他,只是他这人一旦出现在视线之内,二宫很难不分心,比如那家伙竟然在家里到处点着香薰蜡烛,比如他从泳池刚出来,会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光果着上身站在落地窗前喝温水。

简直实力扰乱,二宫摔笔。第二天他就回工作室闭关去了。

吉野等人还不知道村冈老师的真实身份,村冈老师的曝光计划正在逐步提上日程。Fan tour是松本策划的,抽选信息一在官网颁布,吉野就兴冲冲跑去报名了。她信誓旦旦说这种当落倍率肯定比不过那些开国立live的爱豆团队吧。松本小编笑而不语。

后来她拿着落选邮件去找松本诉苦,松本头也不抬,说RP是守恒的,你少在ins 里说社长坏话,说不定就中了。

吉野委屈,说她可没说社长坏话,现在社长已成刷屏狂魔,导致她每发条状态还要斟酌半天。

结果吉野在社长的手机里看到当选邮件时,她便欲哭无泪了。她说:既然见不了村冈老师,那她就去当个忠实的买买买。

樱井下班一高兴,给二宫打了个电话,本以为那人闭关状态不会接,结果通了。问他在哪,怎么听起来二宫那边乱哄哄的,别是又去什么DEAR SNOW喝小酒了。

二宫笑了声,说:“我在片场,今天《灵魂之歌》开拍,我悄悄探个班。”

樱井问:“那我能来吗?”

“你来干嘛?”

“对于作者来讲还是不够直观,得听听我这个头号饭的意见。”怕二宫不同意,又说,“……我是投资商。”

今日是室内棚景,是时生与秀一死亡后第一次在国度的相遇。

二宫站在二楼,戴起口罩,没人知会演员说原著作者来了,免得他们紧张。因为两位主演是新人,导演也是新锐派,二宫只参与了台本编排,后面流程他也不懂,索性交了出去。但那位导演是二宫的书迷,说只要哪里不满意可以当面同他讲,他会尊重原作者的所有意见。

二宫撑着栏杆静静地看,樱井是在一小时后到的。因为片场极其安静,摄影机器和打光走位都在同时间赛跑,空气凝滞得厉害。樱井来得悄无声息,于黑暗中与二宫并肩,他们手肘有意无意蹭在一起,后来工作人员都去了一楼,樱井就稍稍站近了些,将肘关节搭在二宫肩头。

二宫瞪他一眼,却也没挣,于旁人眼里不过兄弟友好姿势,没人会去深究内里乾坤。连樱井也觉得这个借口好用,张口闭口我跟弟弟关系很好,公司上下觉着诡异,但没言明,最开心的竟是樱井奶奶。

奶奶还在医院疗养,这场康复是个缓慢期,矶贝先生回东京就接了手,陪老太太说着过去往事,总算让老人家安下心。

所以樱井让二宫全神贯注投入创作,并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后盾力量很坚实。

两人在现场围观了三个小时,期间没怎么交谈,不得不说一部烂熟于心的作品被放大成具体影像时会带来一种奇妙感。

明明主演不是他们,却像在演他们,能产生无形的共鸣。

但樱井发觉二宫对有些细节并不满意,结束时他又单独去找导演聊了很久,樱井在停车场等他,顺手买了杯蜜瓜苏打。

知道樱井心情好的原因是他中了Fan tour,二宫听见他哼歌唱rap似的,忙提点他说这场旅行还有其他29位饭。

樱井笑了,说:“但也是我们的初次旅行。”

二宫锁了锁眉,他说:“不过,有个麻烦。”

“什么麻烦?”

“估计润君不知道,我事前都交给他办,现在也没法临时改。”二宫揉了揉脸,“第一天晚上好像被安排在了邮轮上。”

“噢。”樱井了然,“我记得,你晕船。”

二宫叫苦:“你看,我还得维持形象。”

“没关系,没人会在意一个漫画家会不会晕船。”樱井转头看他,“要不还是换一换?”

“算了,反正只有两小时。”二宫却告诫他,“记着到时候你是饭,不是我哥。”

樱井乐了,说:“瞧你说的,我敢对老师你怎么样吗?”

二宫摇头:“由过往你的表现看,可信度不高。”

“什么表现?”樱井凑过去,“什么表现?”

二宫单手捏了捏他下巴,说:“停。”

樱井不满,说:“你看我们谈个恋爱,你就对我热情了一次,虽然说糖不能天天吃,但隔三差五撒点糖渣总行吧?”

二宫却说:“我还不够热情?”

结果两人也不知想到什么,都微愣了愣,脸一烧。樱井灼灼盯着他,二宫收回手,脸贴过去,在樱井嘴上吻了吻,伸了舌。

“来,你要的糖渣,接好了哦。”

樱井却一把按住他,将吻用力加深翻搅回去。他笑了,说:“就你最甜。”


Fan tour那日社长大人搞了个变装。一副框架眼镜,一个游人帽,手里拿着DV,跟随那群女性饭们一同排在队伍里。樱井看看身侧这些迷妹,心觉怎么就来了这么多年轻小姑娘,阵仗上仿佛输了。

他们先被安排进了旅游大巴,由工作人员介绍,再让村冈老师登场,还搞了个像模像样的倒计时。

二宫今天穿得很休闲,因为被松本勒令剪了头发,短发清爽利落,他穿着官方宣传《灵魂之歌》的白色T恤,轻快地踏上巴士。

在场女性饭惊了。说村冈老师这看起来十八岁似的。

二宫笑了,他说:“你说的没错,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画《灵魂之歌》了。”

跑了句火车将氛围点燃,樱井翘腿坐在最后,饶有兴致地摆弄自己手里的DV,像个家属见学团。

旅途中二宫被递了话筒,回答着来自女性饭各式各样的问题。开始还是些比较严肃的,与作品相关的,渐渐跑偏,难免会问及择偶条件。

二宫苦恼地挠挠头,说:“这个比较难讲。”他抿起嘴,说,“大概得是个画画很好的人吧。”

樱井在后座眯了眯眼。这家伙,故意的。

作为唯一一名男饭,樱井也像稀有生物一样迅速被周围女性饭察觉,有人说为什么三十名里只有一名男饭,这个中奖率也是惊人。

樱井压低帽檐,小声咳了咳,说:“也是,谁让我这么喜欢村冈老师呢。”

松本在一旁挺乐,心里燃起些整人因子,他说:“机会难得,不如让村冈老师和这位男饭合唱一曲大家说好不好?”

樱井瞪他。意思名为奖金不想要了?

松本挪开目光,直接点开了车场的KTV系统。

樱井被大家起哄叫起来,二宫手里两支话筒,乐着分给他一支。

车内空间逼仄,樱井瞧不清题词屏,只好一手搭过二宫肩膀好降低视线,许是他这动作做得太顺手,女性饭炸了炸。

这歌叫《LET GO》,分男女声部,是樱井曾经一首很喜欢的歌,讲述一段求而不得的爱情。

在他和村冈老师通信的那些年里他曾推荐给过二宫,只是他不知道,这歌在二宫的曲库里循环了数月之久。

求而不得,曾是二宫对这段感情的一个定义。

因此樱井会唱,二宫也会,无缝对接上合唱,震惊的倒属樱井了。震惊的同时,他有点儿小感动。要是能把周围女性饭都当萝卜,他一定会用力拥抱眼前这个人。

你可以得到,可以拥有。

因为现在他们不止在一本命运书册内的同行字之间,他们已经离得更近。

像融成一个字,一个标点,一个完美的圆。



晚上是二宫惧怕的船游time。事前吞了晕船药,女性饭似乎明白他晕船,说可以减少时间没关系,连饭后联欢会都省了。

二宫挨桌挨桌地打了招呼,并表示感谢,他左右望了眼,没看见樱井。休息时间他去问了松本,松本耸肩,说好像有工作电话,人在甲板。

他便去找人,顺便醒酒。找了半天没寻着影,他开始给樱井打电话,因为头晕,他站在原地不住地揉着太阳穴。

震动声从身后突兀响起,他刚想回头,手臂被人拽住。

旁边是放置酒水的小舱室,里面没灯,樱井大门一关,抵着二宫缠吻。

他的眼镜取了下来,帽子也不见了。

黑暗的接触让两人吻得忘情。

耳边有风,有海,有醇香的酒,浪漫极了。

两人喘着气,樱井拂了拂二宫嘴角亮光,说:“还晕吗?”

二宫右脚环在樱井腰部,两人微微睁着眼,嘴角若有似无地摩擦,二宫说:“反正有你撑着。”

“我可撑不住你背后的那些女性饭。”樱井说,“我都有点儿后悔让你曝光了。”

二宫笑了笑,说:“都是拿作品说话,曝不曝光其实不重要。”

“你说的是。”樱井说,“你不知道,我昨天行使了下内部权力,看了sp的后续剧情。”

“你觉得怎么样?”

“嗯。”樱井说,“我不太喜欢栗原医生的发型。”

二宫说:“可以让神乐给他剪了。”

樱井说:“但是我很喜欢那个结局。”

二宫一愣,“嗯”了声,说我也喜欢。

像回忆起樱井说的某句话,便有样学样盗用了。

“……然而我们会比他们过得更好。”



数年前的那场撒旦之争虽然惨烈,但灵魂署几经周折,寻到了未退散干净的灵魂碎片。

收集的碎片没办法在国度生存,他们可以依附在拥有双重人格的人类宿体上,如果他们能吞噬正主可以获得转生的机会,如果不能,那么他们只能拥有一段很短的寿命。

秀一的灵魂碎片被找到了,因为他的碎片求生意志很强,并没费多大的力,灵魂署就为他寻找到了那个适合的宿体。

他们栽培那位宿主成为研发室的核心成员,并坚信拥有战斗素质的秀一即使在转生的宿主身上,也会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

秀一不常觉醒,他生活在神乐的梦里。梦里他拿着画笔,认真描摹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因为如果不画,他怕他终会忘记这些模糊的影子。

而影子成型,是在遇见栗原医生以后。

栗原医生时常会来敲神乐的门,好像他们只是建立过一场医生和病患的关系,竟让栗原对神乐产生了毫无缘由的好奇心。

他看到神乐屋子里有个画板,问神乐是不是会画画。

神乐背对着栗原冲咖啡,他淡淡回:不会,只是下意识买了。

栗原发现神乐颈部有伤,想问,但又觉着触及私人隐私,只是在下次造访时,下意识丢一些药膏过来。

其实神乐很快就会搬离这里,他没有对栗原说,仿佛认为这场不咸不淡的相交本就无稽。

后来栗原像知道神乐要走,在他门前挂了些向日葵花,理由仍是院里小朋友送的。

神乐这人独来独往惯了,受人关心是头一次,他以为那是属于栗原的职业病。

他拿起一支向日葵,低头,闭上眼,虔诚地闻了闻。

故事的后半段主要放在神乐参与行动,破解一个个周围同僚的死亡之谜,并慢慢接近真相的剧情里。

神乐知晓灵魂署从若干年前就计划着培养灵魂碎片的计划,也知道自己不过那些人的试验品之一,他甚至不知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怪物是什么。

色调变灰,有人在黑暗里摸了摸他的头。

神乐像从梦中醒来,他随手拿了身边的纸笔,明明不会画画,他却像水到渠成似的勾勒出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那是样貌看起来极为年轻的栗原医生。

神乐问:你是谁?

画纸上的栗原医生静静地看着他,不,栗原医生不是这样的发型。

有人答:是一个朋友。

朋友?

对,朋友。

我见过吗?

……也许吧。那人淡淡答:别紧张,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的力量已经快没有了。

神乐浑身一个激灵。他起身,去卧室用电脑侵入灵魂署核心系统,秘密调出了人员档案。

他一张一张地找,大海捞针。

最终画面定格在两张熟悉的脸上。

秀一说,他会用最后的残余力量帮助神乐,让神乐离开灵魂署的控制,做个正常人。

神乐问:那么你呢?

我?

秀一笑了笑,说:我已经死了。

神乐一愣。

但我会让你活下去。知道吗?如果撒旦力量无法切除,那么灵魂署很可能会放弃你们,让你们自生自灭。

秀一告知神乐如何破坏灵魂署在人间的接点,无数次的险象横生里,他们成为了并肩作战的战友。

秀一喜欢画画,经常画给神乐看,并跟他讲述以前的事。其实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回忆,他说本以为死是一切的终结,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活的机会,但他很感激,没有这次机会,他遇不到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朋友?神乐问。

对,对他来说我可能不算朋友,对我来说,他算,即便我从没说过。秀一答,眼里染着落寞。

最终剿灭撒旦特务的战场放在了天空树,那天东京发生了一场离奇的爆炸案。

没人知道爆炸案里的经过,只是栗原医生的医院从半夜开始就忙疯了。

他看着一床床鲜血淋漓的患者,表情肃穆,脸上是他独有的那份专注。

神乐被人从担架上放下来,他与走廊间的栗原医生擦肩而过了。

神乐模糊地睁开眼,满目血红,他的神思开始被剥离。

那是属于秀一最后的意识。

他隐约看见时生过得很好,像他在国度里所言,当个普通人,做着最为神圣的职业。他做到了。

秀一竟开始羡慕神乐,至少他能接着陪他。

要是时生能回头看看他该多好,可惜,他终究不可能认出他。

他看着栗原的白色衣角慢慢消失在廊间。

他伸手,却连风也握不住。

秀一终于意识到。

那些关于秀一和时生的故事,早已经结束了。


神乐出院那天医院在给一个年幼的孩子庆生,他在草坪上被孩子递了一朵向日葵。他蹲下去,摸摸孩子的头,觉得空气清新,世界平和,就是心里莫名空了一截。

是了,要寻到一个能迅速布满他心中空隙的事物。

他低头,看着孩子,不是;看着向日葵,也不是。

他转过身,听到一阵嬉笑,栗原医生正被几个孩子扯着衣服要糖。

那人无奈地一个个分糖,勾起嘴笑了。

栗原忽意识到什么,抬头,看见神乐正在远处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他挥挥手,让神乐赶紧过去,他可招架不住这群小祖宗。

神乐抿着唇,将那朵向日葵轻轻握在手心。

他跨了跨步,慢慢向那片能填补空隙的一束阳光中走去。

像是一片属于他专有的灵魂归宿。




TBC


七哥生日快乐。

最后只说一句。

群言淆乱,异说争鸣;众口铄金,积非成是。仰俯无愧天地,褒贬自在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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