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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2)天演 25

25.“对手和朋友都不是绝对的。”


二宫今天本意并非来打架。

少将英名在外,早年在军营里其实也搞过擂台赛,但大多不见血,比如他称王称霸了好几年的手指相扑冠军。也不是说他不爱打架,只是海外的那些金毛吸血鬼打起架来相当麻烦,他们总会在开打之前你来我往地互寄几十封夜行蝙蝠,先在纸面上吵几天,等气到笔杆子解决不了问题之时,他们才算约架成功,这样动刀动枪比较真情实感。

少将没有真情实感地打过架,因为跟他约架的金毛吸血鬼在拔剑前已经在纸上吐过一遭血了,少将嘴上的怼人功夫不赖,却没想到他笔头更深,熟练掌握各种拐着弯骂人还不带重样的新型句式。

可能是看够了海外的那种迂回战术,天照这种在竞技场内真枪实弹的打法实在简单粗暴。露天角斗场上躁动交织,平民和贵族在某个瞬间融为一体。参赛者亲吻着手中的剑,信誓旦旦说着他们希望为自己的剑找到信仰。

这是天照的国民运动,当然,国民运动发展到现在,贵族官僚占据中流位置,他们有能力掌控人气选手在每一赛季上拿下巨额赌金。樱井属于皇室,可自他加入竞技场,天照赌金榜立刻经历大洗牌,松本家的铃木佑二身价暴跌,胜率不再,大王子横空出世,成为屠榜英雄,顺便把中间这盘星罗棋布的利益网给搅乱了。

二宫对竞技场本身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不是每个吸血鬼都出生于战场的尸堆,他们手中剑再锋利,也不过参与一场供人观赏的消遣项目。而每年天照部队兵力紧缺四处招兵买马,这些贵族永不考虑将剑使在正确的地方,他们的所谓信仰,像层薄薄的白纸,一穿即透,背后空荡荡。

二宫将将进门,几个竞技场的工作人员连忙给他分发号码牌,并三令五申比赛规则。二宫皱眉,刚想说他没交报名费,虽然名义上他的确走了个后门。工作人员却说本来大王子的对手没来今天是不用比赛的,现在既然大王子口头钦点,二宫那报名费自然不用再交,不仅如此,他还能免费得到一把比赛试用剑。

“口头钦点?”二宫瞥了眼身后。

樱井正对着阳光拉伸手臂,他听闻动静,慢慢侧过头对上二宫的眼。击剑需要眼观六路,今日樱井额前刘海全部梳了上去,精神头干净清新,像腊尽春回寒梢处乍现的第一抹芽。这大王子的确品貌非凡,好看外加能打,品貌值兼具实力值,怪不得求票少女都能组长队在门口聚众打牌。

二宫只觉面前阳光耀眼,他匆匆扫过樱井的脸,目光反倒在那人腰间十拳剑上的龙晶石处定了定格。

“之前大帅还说你不会来这个地方。”樱井朝二宫走过来,嘴角带笑,“今天连报名费都没带,想必你也是瞒着他来的。”

二宫低头瞅了瞅身上的号码牌,忽然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冠军能得多少钱?”

看来因为没钱被挡在门外这事让少将本人非常不痛快。

樱井看了他一眼:“想知道?”

二宫说:“不用告诉我。”

樱井扬眉不解。

二宫勾嘴:“赢了你我就知道了。”

樱井听完这话沉默片刻,之后他笑了,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当真几分。二宫虽然有大言不惭的实力,但他今天来此的主线任务并不是跟大王子打架,他这么插科打诨几句只希望赶紧把樱井支走。哪知樱井听完并不生气,他说他留了vip观赏席,二宫第一次参赛,他可以给二宫当案内人。

樱井说话时一直盯着二宫的眼睛,口中之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二宫听一句就明白了,大王子这是想绊着他。

大帅说樱井私下正在偷偷调查死神计划,可二宫并不知道樱井对于死神计划的相关态度,不了解他,自然不会信他。如果樱井和二宫站在同一战线,那么铃木的命一定得保着,因为保住铃木才能寻得那位药商,找到死神计划的核心线索。反言,如果樱井支持死神计划,背地里已经和药商产生接触,那么铃木一棋确实无足轻重,没了更好。无论靠神山悟提供龙晶粉还是让松本润一剑了结仇恨,于樱井都是笔划算买卖。

樱井所说的vip席位是间小包房。

内里空间只有两个位置,中间用一张桌子隔开,桌上放置了各色血制品。樱井请二宫进去,自己替他倒了杯喝的,二宫不动声色坐下去,杯里的东西碰也不碰。

樱井没在意,他坐在窗前,身体前倾,双手交握着垂下。

“警戒心很强是好事。”樱井目不斜视地开口,“可是你这样会交不到朋友。”

二宫说:“不劳大王子费心。”

樱井淡淡笑了:“少将的新武器什么时候做好?”

二宫一愣:“……”

“我每次去图书室的时候,都看到你在二楼,虽然你竭力不想让我发现,但这样反而看起来更显眼。”

二宫却回答:“我是在二楼,可是并没有悄悄看你。”

“嗯?”

“光明正大地看。”二宫说,“应该说大王子动静那么大,非常影响我工作,我得把握出你的作息规律,这样以后可以轻松避开你在的日子。”

樱井瞥了眼二宫,说:“同班同学里只有你还叫我大王子,我也不太习惯叫你少将,我听神山悟叫你NINO,那我也这么叫了。”

二宫困惑地回视,两条淡色眉毛拧成川型,那眼神好似在研究樱井究竟是个什么构造,就算几十分钟前二宫给他发了只借钱的夜行蝙蝠,那也不意味着他们已经发展到可以抛开敬语互称名字的关系。

敢直接省略军衔叫二宫“NINO”的这世上也数不出几个,神山悟上次那么随口一叫,之后立刻被二宫勒令禁止,樱井听到的唯独只有那一次。而二宫向来不习惯跟谁走得太近,对他来说,交朋友本身是件麻烦事,跟打一场真情实感的架一样麻烦。

眼下二宫认真想了想反驳的话,不料话刚到喉口,樱井冲他笑了笑,指指窗外:“开始了。”

二宫转过头,窗外的竞技场喝彩声环绕腾升,顿时炸开一口锅。樱井果真如他所言开始称职地当起案内人,他给二宫讲解规则讲解输赢,声音很好听,如果是他来上剑道课,能收到的学生应该比二宫多,至少亲切度是够的。

二宫一直记得第一次见樱井时那人射来的那支冷箭,箭靶背后的大王子站在风里冰冻着一张脸,剪影和四周的黑夜相当合衬。吸血鬼也许拥有不同面孔,但总有一副皮相不是伪装给别人看的,那个在黑夜里狠狠拉开弓箭的大王子,和眼前笑得温驯有礼的樱井殿下,总有一个真一个假。

“铃木是用的左手剑。”樱井解释,“不过他的剑法不太正规。”

“看出来了。”二宫瞟了几眼,“他很喜欢折磨对手。”

铃木正将一个半昏迷的对手满场拖着跑,竞技场竟成为他放纵施虐本性的合法场所。二宫想起关于松本大小姐的尸检报告,再联系新闻里哭得惺惺作态的铃木,有些讽刺。他们当年那场婚事还被写入书中当做爱情励志美谈,看来吸血鬼世界的确不适合出版三次元爱情故事,人类世界的爱情尚且走不过几十个春秋,吸血鬼世界这种要以百年为单位计算的爱情,风险性更大。二宫掐掐眉心,爱和恨,不过一线之隔。

铃木连胜两场,他那方应援阵营被吸血姬抛洒出无数樱花雨。樱花雨纷纷扬扬打着旋儿,松本却提着剑从那场樱花雨中走出来。铃木笑容一僵,眼睛在看到松本出现的那一刻似乎有光泽一瞬闪过,松本和他姐姐长得很像。铃木猛地摇了摇头。之后他佯装镇定地站上高台,嘴边投递出一个轻蔑的笑。

松本却不笑,他双手握剑,整个人脸上写满孤注一掷。他努力做了个备招的姿势,那是二宫手把手教他的一套打法,打法并不新奇,对付普通吸血鬼恐怕没用,之所以对铃木有用,是因为这套打法专克左撇子。

二宫也是左手剑,所以他清楚地知道使用左手的利与弊。他没告诉松本其中深意,是因为他教松本剑道,并不是让他去夺谁性命。把剑刺进对方的胸膛不是件困难的事,难的是把剑拔出来。因为一旦拔出了剑,剑客就不得不孑然一身地继续往前走。

铃木和松本一剑剑过招,叮叮咣咣的金属声顺着空气扩开。樱井和二宫安静地看,每一个动作在他们眼底被动态地拆解放大,他们意识到松本每一剑都直逼铃木心脏,好似除此之外他再无其他可想。

可惜这场比试不能产生输赢结果,铃木必须远离松本手上那把涂满龙晶粉的剑。

二宫的手心轻轻掌住窗户沿,他扫视四周,顷刻已经找出一条最捷径的道路可以飞往竞技场中央。

谁想他还未来得及发力向下,他的手臂便被樱井一把按住。

二宫一惊,回头,樱井淡然地看着他。

“看来刚刚我讲的比赛规则你都没有听进去,我说过,比赛途中随意进入竞技场的其他选手是会终生丧失比赛资格的。”

二宫试图用力拂开樱井的手,不想那人按得很紧,两人互相干瞪眼,暗自较劲着扳起手腕。

“铃木佑二不能死。”二宫说,“看来很遗憾,大王子和我并非同道。”

樱井面不改色地攥紧二宫的手,他说:“如果竞技场能给这场仇恨画上句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不必担心帅府会受到波及。”

二宫说:“恐怕不是我担心帅府受到波及,而是你担心不能用这件事给神山家致命一击。”

樱井轻笑一声:“NINO,龙晶粉可不是我给他的,神山悟也不姓樱井。”

二宫收敛神色,他严肃起来:“放手。”

樱井岿然不动。

二宫伸出另一只手来阻,樱井读懂他的动作,也同样以力还力,外面松本和铃木打得狼狈不堪,小包房里的大王子和少将竟也打出同一氛围。

这两人都有近身搏击术的经验,桌子第一时间被他们掀翻,二宫想往下飞,樱井竟箍着二宫的腰把他抓回来。二宫转头狠狠瞪着樱井,樱井回他一个友好的笑容,可不等他们二人在包房内打出结果,窗外的竞技场已率先爆发雷鸣般掌声。

松本满脸血污,额头也破了道血口,獠牙袒露。

他半跪于地,双手推出去的冷剑正中铃木心脏。

铃木难以置信地半张着口,似乎并没料到常胜将军会输给松本这个连剑都拿不稳的新人选手。

二宫教松本的打法确实可以出奇制胜,但光有制胜法不够,重要的是信念。松本知道,哪怕这个信念像抹微弱的烛光,他也会双手回护着让它时刻燃烧。

二宫愣了,他心里不自主开始数,一,二,三……来不及了,不出十秒,铃木的心脏一定会被龙晶粉腐蚀破裂。

可不止十秒过去,半分钟,一分钟过去了,铃木只是捂着心口如同丢了魂,生命特征却还显著存在。

二宫手上的束缚消失了,他转过身,看见樱井已经走出包房,一步步笔挺地踏往通向竞技场的路。

……那剑上没有龙晶粉。

二宫盯着樱井的背影,恍然大悟。或者说,真正涂有龙晶粉的剑早就被樱井事先掉包。樱井拦住二宫,是因为他心知肚明铃木不会死,二宫这么往下冲,除了丧失比赛资格没有任何效用。但退一万步,就算二宫一辈子进不了竞技场,对樱井来说也不会产生什么实际影响,他刚才拦得那么暴力,那架势好像这辈子不跟二宫在竞技场打上一架会抱憾终身似的。

二宫听见工作人员在叫他的号码牌,不知怎的,他在包房内走了一圈,从角落寻出另一个干净的杯子。他的手指顿了顿,随后倒了一杯樱井刚才给他倒过的血制品,口有点渴,他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竞技场观众频频嗑瓜子,说这一届参赛的新人真多,刚刚一个新人挑战了上一季的亚军,现在又要来个新人要挑战季度冠军。大王子应援阵营刷着滚滚红色旗浪,播音员机械般报出挑战者全名,“二宫和也”四个大字顿时出现在大王子名字的右边。

这下嗑瓜子的观众瓜子纷纷磕不动了。

“二宫……和也?”一名观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我没看错吧?少,少将来参赛了?怎么事先没有风声?”

“天呐我这冤枉钱没白花!少将和大王子对战?怎么回事我竟然有点动摇我的红色属性。”

“等等!我刚刚在门口见过他!原来是大王子给少将走的后门!”

“什么!果然优秀的男孩子和优秀的男孩子总是成对出现的!”

这些声音汇聚成实况转播,刹那间无数夜行蝙蝠从观众席飞腾出场,朝向东南西北各方。

报社第一时间获得消息,小喇叭在中心街口纷纷开嚎。大帅的车刚好路过,小喇叭的激动语调如同路边摊大甩卖,大帅皱了皱眉,听了好几遍才搞明白少将和大王子在竞技场内对上了号,马上就要展开近距离击剑对决,面对面互刺心脏的那种。

小喇叭不忘补充一句:“为什么在他们互刺心脏之前,我们的小心脏却不由自主地隐隐作痛。”

大帅在车内恨铁不成钢。

“二宫和也这家伙语文是不及格吗?”大帅扶住额头,“他究竟对‘相思相爱’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少将在场内打了个喷嚏。

他站在高台上揉了揉眼睛,确实犯困,耳边人潮声吵得他大脑发疼。

他手里那把剑握起来很轻,应该是樱井帮他挑的,虽然模样普通,但握起来异常舒适。

二宫左手握了握紧,哨音响了,他听见身侧刮来一阵疾风,十拳剑上那颗龙晶石剔透晶莹,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光。二宫向右侧身一闪,脸颊却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剑风。

冷而烈。

二宫收了收困意,看见樱井不给他任何喘息空间,频繁致密地发起攻击。冠军不是浪得虚名,二宫只跟樱井打了这么一会儿,就知道这家伙的剑道底子深厚,水平不在二宫之下。

观众们动态视力跟不上,常常觉着樱井那剑明明应该碰到了二宫,二宫却在那剑落定前一瞬光火般移开,仿佛影子和影子打架。

“你忘了刚才铃木是怎么输的吗?”樱井在掠过二宫身侧时轻声说,“左手剑的弱点,我可是都看清楚了。”

二宫一愣,回身时发现樱井做了个熟悉的备招动作,那是刚才松本对战铃木时打的那一套。樱井只用眼睛看过一遍,就能瞬间临摹百分之九十,现在竟反客为主,把二宫教给别人对付左手剑的招式原封不动地偿还给他。由于樱井速度比松本快,所以这些招数在他手上可以被极致运用。

二宫后退急闪,在抵抗上率先露出些许颓势。

天照神灯在他们身边袅袅升起,比赛进入白热化。

二宫从高台上跳下,一个箭步扎入草地,再笔直站起,他缓缓扶住肩,十拳剑在刚才的交战中割伤了二宫的手臂。血的味道融入空气,他用手摸了摸,黏糊糊的。

樱井也从高台上慢慢走下来。竞技场的欢呼声止了,观众屏气凝神地看向场地中央。

少将挠挠眉,嘴边勾勒一个笑。

“这世界对左撇子可真不够友好。”很快,他将左手的剑换到右手,“那就换右手。”

樱井脸色一僵,恐怕他没料到二宫竟是个双开选手。其实也不是少将双开,他的确是左撇子,右手是大帅逼着他强行学的,大帅说搞不好必要时能成为制敌的秘密武器。

在人前二宫基本没用过右手剑,因为他并没有等到一个可以施展秘密武器的机会。

眼下他出鞘了右手剑,樱井会成为他第一个练手的对象。

二宫不知道樱井怎么想,但他确实认为樱井很强。

以往二宫也遇到过一些棘手的敌人,但无论输赢,二宫打完就忘。二宫虽然记樱井名字记了挺久,可最近大王子在少将的视野范围刷屏次数过多,现在少将不光记住了他的名字瞧明白了他的模样,也读懂了他的剑招。

两人重新开打。

右手剑下的二宫掌控攻势,每一剑都做到比樱井快半拍,局面瞬间反转。竞技会给身体带来莫名的愉悦感,至少少将再也不困了。

他们从速度战打成持久战,从艳阳高照打到太阳快掉下山头。竞技场内议论声嗡嗡作响,群众们开始讨论他们要是打三天三夜,我们是不是可以公然翘课翘班了。

工作人员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

两位当事人却毫不知疲。

事情总得求一个结果,等这两人有空关注周围风景,才意识到持久战根本不是解决办法,因为他们很有可能打到全身体力耗尽前谁也不会率先被刺中。

二宫这么一想,也觉着输赢胜负之于他本身不太重要,大王子和天照王之前打过赌,冠军头衔是樱井就读天照学院的唯一筹码。如果少将在这里把大王子给赢了,大王子可能马上成为失学少年,这年头能想着好好学习的学霸已经不多了。

殊不知二宫这么想,对面的樱井也抱有相同想法,少将威名远扬,自然不会在非战场之地败阵认输,念及大帅和少将累累军功在外,大王子手里的剑势也随之放缓。

两人故意露出胸膛位置任由对方刺剑,他们面面相觑几秒。

几秒后,他们都被对方忽然停滞的动作给弄懵了。

但剑不等人,彼此手中剑直直刺向双方心脏。

刺啦,刺啦。两声。

剑入心脏。

观众席愕然。

静了片刻,随后人浪迭起,尖叫和欢呼再度爆炸掀天。

“大王子!大王子!”

“少将!少将!”

裁判吹哨入场。

二宫和樱井向后退了一步,胸前的血窟窿冒出血注。

裁判一左一右举起他们的手,高高扬起。

二宫侧过头,看见樱井愣愣地盯过来。头顶的夕阳都熄灭了,那人的眼底竟还盛满辉光,像是之前的寒梢绿芽悄悄开了瓣花骨朵。

裁判把他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吸血鬼的手明明没有温度,眼前这两人却像握着烫手山芋似的一瞬间抽出手指。

尖叫声不绝于耳。

少将不给樱井说话的机会,一个顺势腾空而起,直接开溜。

溜得还挺快。

樱井抬起头,看着二宫飞向夕阳,像个神仙。


二宫没回帅府,漫无目的飞了半天,最后去了中居的研究所。

他全程一直在思索什么要紧问题,胸前的血就那么滴滴答答流着,这景象从感官上看有点惊悚,至少把正在整理鱼竿的大野吓了一大跳。

二宫直接去了二楼,不止血不喊疼,好像他自己也不知该干什么。他怔忪地坐下去,低头看了眼桌子,这便乒乒乓乓开始捣腾他的灯管武器。

大野奇怪归奇怪,这时他忽然发现二宫胸口的伤有些蹊跷,可能是体质问题,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在他身上反映得异常缓慢。

除此之外,二宫的胸口正泛着盈盈蓝光,本人没有察觉,大野却看见那些蓝光如星辰被吸走般卷向地下机密房方向。

大野皱了皱眉,视线紧随这些奇异的光。

不知是不是大野看错,这样的相关情形他在中居的研究里见过,这是吸血鬼被吸食走生命力的体现。

天照的吸血鬼死后往往不会火化处理,尸体会用特殊药水让他们自然而然地尘归尘土归土,处理时身体会经历一个透明化光的过程,就如同眼前少将心脏上的伤口一样。

机密房内的玻璃窗裂开一道纹路,里面那颗漂亮的心脏剧烈地震颤起来。

少将却还沉浸在灯管枪制作中。

武器得有个名字。

他又想起剑入心脏的滋味。

当时没有冰凉的感觉,因为他眼前出现了很多颜色,五彩斑斓,缤纷绚丽。樱井也是颜色之一。

少将落笔。

慢悠悠在纸上写了个“虹”。


tbc


satoru选择用龙晶粉让J直接去杀仇人报仇。

摄政王却是在知情的情况下不否定J的报仇做法,但悄悄掉包了那把剑让J和帅府都免去了麻烦。

对少将来说,这应该就是这两人最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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