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言微中

（Y2）风林火山 27

啊呀，这篇文写的我吼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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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红白双煞

濑文世家的红白双煞，一个叫赤城左门，一个叫百合根友久。两个怪人。

樱井跟他们在近江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被派去谈石涅合作生意，结果濑文焚流迟迟不现身，就派他这两位近身侍卫与樱井周旋。樱井见的人多了，知晓濑文此番试探，无疑是想探探长濑公的合作真心。

那两家伙，前几日先拿着一堆字画同樱井赏评，后几日又出些文字游戏来考量樱井。赤城左门这人酷爱解谜，是个哪儿有难题就往哪儿钻的性子。数年前他破过几起江湖灭门惨案，打破鬼神说，人称推理一把手。

他极聪慧，又爱妄想，时常处于自我世界，脾气也火爆。

好在身边有个不温不火的百合根友久。

这人也奇，做什么事都慢条斯理，按节奏，讲顺序。两人一快一慢，竟高深莫测地成了相交好友。当然这相交好友是百合根单方面认为的，在赤城左门的世界里，唯有谜题能同他做朋友，至于为何成了濑文焚流的左膀右臂，是因这濑文家底殷实，物色了千千万万个保镖，只看上这两个倜傥潇洒的，先一掷千金为这赤城左门摆平了仇家，再一掷千金为百合根友久解决了若干桃花债。说他冤大头也好，说他慧眼识英雄也罢，待红白双煞被他收入门下之后，濑文世家平步崛起，包括能在海域上同涩谷一族打持久战，也是因这赤城左门的无数海战鬼点子恰巧正击要害，濑文焚流觉着这钱，砸得值。

因此近江商谈，从头到尾都是樱井在与这两个麻烦人打游击战。

当时红白双煞与樱井比了文、乐、酒、棋四大类，打了平手。之后赤城约好，要同这樱井于尾张再约上一场。只单单留了条谜，让樱井破了，到谜题所解之处来寻他们。

“三三横，两两纵，谁能辩之易金钟。”

二宫逮着那张纸，抬头问樱井：“那你是解了没解？”

樱井坐在车内看书，怀里像模像样摇起小扇子。

今日这两人是当真打着游山玩水旗号，什么唐衣铠甲纷纷卸了，穿起蚕娟和服，驾驭起素色款，仍不减凛凛堂堂之风。

车内还有另一家伙，静奈把那只名为“大宝”的幼鹰从内城带出来给二宫养了几天，想来这动物认人，那鹰宝宝一眼辨出二宫，这就摇摆着胖乎乎的鸟身，跌跌撞撞往二宫小臂上攀。大宝被静奈养得过于肥壮，一激动，抓得二宫小臂不少红印子，樱井不高兴，将其禁足，栓在桌脚旁，罚它面壁思过。

大宝耷拉着脑袋，昏昏沉沉睡大觉。

二宫拿手比比划划数十下，笑了：“我知道这是什么字了。”他点了点茶水桌间画起来，“三三横，两两纵，是‘羽’字，金钟有‘大白’之意，此处名曰‘羽白’，前些日子我见过，是个赌坊。”

樱井接着翻书，道：“也可能是把‘羽’和‘白’合起来，成一个‘習’字，尾张有处相命馆，正是以此字为名。”

二宫眯起眼，道：“那两家伙还会算命？”

“百合根先生是个懂命相之人，只不过这数年他那算命对象都是他那相方，许是无聊透了，才来找我们这些外人试水。”

“可是听你所言，这两人关系并不是很好。”

“岂止，简直糟糕。”樱井放下书，“就是那种一见面就能从天明吵到天黑，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什么都能吵起来。”

二宫会意了一番，道：“关系这样糟糕，他们又怎么能一同共事？”

“说来也奇。赤城先生曾在岩代破过一桩奇案，正巧救的就是这百合根一家。只是最终案子破了，百合根一家也只剩了那百合根友久一人。当时百合根先生身中剧毒，偏偏赤城先生擅用毒术，知晓解法。只需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将此毒吸出，从此两人体内毒性各自减半，每月十五共饮一次抵抗药性的药丸，便能保全两人相安无事。而赤城先生便是这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前提，这药丸只有赤城先生会配，要救百合根先生的命，只能让他后半辈子跟着赤城先生，且寸步不离。”

二宫勾嘴笑了笑，道：“看来这赤城先生也没你所说那般没心没肺。”

“是两个挺有意思的人。”樱井叹气，“就是太难缠，上次我一对二，被他们欺负得狠，这次得靠你，帮我扳回一城。”

两人驾车，方向去的便是这相命馆。夜里风急，吹得棚架瑟瑟作响。夜间小贩散了，大宴热闹了三天，诸人皆乏，午夜便只剩些翘尾巴野猫喵呜横走。

相命馆一到，樱井先下车，二宫在车上给鹰宝宝解开束缚。大宝睡醒了，浑身鹰毛舒了舒，想必肚子又饿，竟没头没脑开始啄起二宫的指尖。

却不想二宫将将掀开车帘，只瞧相命馆大门颓然一开，一只不明生物犹如奔雷之箭，蹭蹭蹭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他们的车顶。大宝嘶鸣一声，显然被吓着了，而那抓耳挠腮的不明生物正盘坐车顶，咯咯直笑。

竟是一只泼猴。

樱井右手还做了个敲门状，他侧头，扶了扶额。

“小崽子你还跑！还我的鹊影菱花酒！”人声一出，相命馆内鸡飞狗跳。来人也不管这车马身属何人，这就要开始攀车抓猴。二宫手里的大宝不听使唤，翅膀一展，在那人脸上蹬一脚，落了几根鹰毛，便借力飞上了顶。

一鹰一猴，各自为营，按兵不动。

“……这又是哪儿来的野鸡？！”那人嚷道，“这泼猴归我管，少跟我抢！”

语毕，袖子一撩，准备爬顶。

二宫赶紧把车让出来，踮脚望了望顶上他家大宝。嘿，这大宝机灵了，竟把那泼猴护在身后，优哉游哉踱步，想来是要当这护猴使者了。

“赤城桑！”又一白衣青年气喘吁吁从相命馆内奔出，“赤城桑！你快下来吧，这鹊影菱花没了，你也不能冤枉一只猴子呀！”

“我冤枉它？”这抓猴青年咬牙切齿，“人证物证俱在，它就算不说话，我也得揍它一顿，再把它拿去黑市卖了，就算卖了，也换不回一壶鹊影菱花！死猴子！快下来！还有野鸡！干你什么事！我可是有证据的！”

樱井同二宫面面相觑，两人神色着实复杂。一旁的白衣青年认出樱井，眼中猝地亮起寒星，瞧他倒是副儒雅好皮囊。唔，还有些受气包体质。

正是那百合根友久。

“原来是富士先生。”百合根总算抓到救星，“你快赶紧劝劝赤城桑，他都抓了一早上猴子了，非说这猴子偷了他的鹊影菱花酒……”

樱井蹙眉，道：“现在看来他不光要揍猴子，连我家养的鹰宝宝也要被一并迁怒了。”

百合根叹气，道：“算了，让他折腾，我先给他找根杆，免得他爬不上去。”

二宫一笑，悄道：“这百合根先生看起来文雅，实则也是挺会温柔补刀的。”

相命馆的老先生去了阴阳寮，百合根因通晓占卜，暂由他接管。

只是自他接手后，每日前来占卜姻缘的妙龄少女人数直线攀升，这就苦了赤城左门，因为那家伙，有人群恐惧症。前半生他活在谜题里，唯有解谜能让他寻着生活动力。后半生他带了个累赘，还是个容易惹桃花的累赘，每日的门庭若市对他来说都是场灾难。

所以才不得不在猴子堆里称大王。

百合根也说，赤城先生，像只大猴子。

“别拿我跟那贼猴相提并论！”

赤城像把猴子问题解决了，眼下牵了两根绳索，一根套着猴子，一根套着大宝，两动物楚楚可怜地瞪着豆子眼。

“捉拿归案，还逮着个帮凶。”

百合根皱眉，道：“这鹰宝宝是富士先生的宠物，你可别心血来潮又想给人家拔毛重塑了。”

赤城一怔，这才恍然惊觉馆中来了客人。

他瞅瞅樱井，又瞅瞅二宫，一拍脑袋，大悟：“想起来了！手下败将，今日怎么着？找到帮手了？面具一摘我差点没认出来，上回你输了我一盘棋，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还不是因为之前输得太惨求着富士先生放水来着……”百合根小声解释。

“赢了就是赢了，渠道不重要。”赤城打量起二宫，道：“唔，这位帮手又瘦又白的，能有战斗力？”

二宫笑道：“百闻不如一见，在下有明功一。”

赤城把那只栓着大宝的绳索递回二宫手里，道：“喏，管好你家的野鸡。”

四人围桌而坐。

樱井问：“两位先生既然到了尾张，说明濑文先生也进入了尾张地界，不知濑文先生准备何时进城与长濑公一见？”

百合根替三人斟茶，淡淡回：“上回与富士先生谈得很清楚，我们必须要先看到长濑公手里的机甲究竟做到了何种程度，再商讨合作事宜。毕竟，我曾有幸亲眼见过城岛公手底的机甲战队……不得不说，非常震撼。”

二宫道：“如今海域势力已经不再涩谷一族独大，恐怕城岛公也发觉了你们存在，但城岛公与涩谷一族结盟在先，他心里，应是深切希望你们有朝一日能化干戈为玉帛，他才好两两介入，坐收渔翁之利。”

“你说的不错。”百合根抱肘，道，“只是化干戈为玉帛着实不可能了，涩谷一族烧毁了濑文家的海域基地，而手中掌有石涅货源的濑文家，如果不靠依附一方势力，很快便会湮没于红尘中。我们每天都会接到探子回报，包括堂本家，几大忍者世家，无一不在盯着我们这一大条池中鱼。”

“但是濑文先生仍有顾虑。”樱井道，“他希望保全他家族里的每一人，所以他定会慎重择主。”

百合根笑了，道：“听闻富士先生十八岁掌管富士家，当时其实处境与濑文家相似，富士先生择了长濑公，却不知这个抉择，如今带给你的是，福多？祸多？”

樱井抿了抿唇，道：“无关祸福，但求无悔。”

“好个但求无悔。”赤城冷然道，“不知富士先生，敢不敢让小白替你算上一卦？”

“算卦？”

“对。”赤城伸手挠着猴子肚皮，道，“算算你的未来，算算你的命途。”

二宫一怔，抬头递了个眼神，小心有诈。

“有明兄弟大可不必如此警惕。”百合根悠悠道，“算卦，讲究的还是一个顺应。顺应天理，顺应命道。信与不信在你，我几句妄言，又怎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未来。我不过借力推算，也当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樱井冲二宫摇摇头，他道：“好，不知先生要替我算什么？”

“富士先生是个聪明人，礼贤下士，是个明主。不如就让我来算算，富士先生的龙数。”

“何为龙数？”

“龙之物，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我便以此开卦，搜集你的十二特征，若这十二特征均符合为龙标准，则……”

“则乱世之后，必成霸业。”赤城替他补充完。

二宫大惊，此乃大逆不道之言，若煽风点火传进长濑公耳朵，当是谋逆之罪。但百合根和赤城说得又相当委婉，明眼人都知道这算的是将来霸图之争的最终角逐者，可此等大事，又岂能依靠卦象之说，太过无稽。

若二宫跟他们认真计较，又显得过于没风度。再瞅他师哥，听完此言，岿然不动，但二宫瞅清楚了，那人的岿然不动，并非毫无动容之意。

他大抵猜的到樱井心里会想些什么，那些苗头，那些火种，还藏在千丈土地之下，将燃未燃。

百合根拿出一根龙骨模具，让樱井写了名字递交，又借了樱井身上的神息刀。

两人之间燃了根白色蜡烛，跳动的熊熊火焰大滴大滴吐着蜡油。

一卦起，一卦落。

十二特征，逐一比对。

空气很安静，唯有蜷在赤城膝上的猴子打起呼噜睡着了。

大宝被放出去遛弯，眼下立在窗前，融于夜色中打理羽毛。

百合根一定，神色凝下，额间渗了滴汗。

“……”他咽了咽喉，“我竟……想错了吗？”

赤城盯了他一眼，又瞧了瞧卦象，他道：“小白？”

百合根抬手，摇摇头，他苦笑了声，道：“之前我和这家伙打过赌，猜想富士先生定是我们遇到的人里面龙数最高的，但……果然还是我胡乱猜测了，望富士先生，切莫觉着我们唐突。”

二宫不解，道：“那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百合根沉默片刻，之后他暗自叹气，道：“好，也不好。”

“何解？”

“龙数的十二特征各项参半，且每一特征卦象均匀，由此可见，富士先生，非龙，却乃御龙之人。”

“御龙之人？”二宫似懂了，“按你所言，他所辅佐之人，才为真龙？”

百合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当然，如今富士先生效力于长濑公，那么若长濑公命为真龙，相信我家主人应该会很高兴，不过……”

樱井平静道：“先生但说无妨。”

“我还从未占过御龙人，可依旧我祖上之言，御龙之人，皆为命短。”百合根滞了滞，“照卦象之言，御龙人将于这五载之内命数达到最盛，之后星辰陨殁，归墟山河，乃命断之征。”

“荒唐。”二宫冷哼一声，“什么御龙人？什么命断之征？且不说五载后之事，眼前每日星辰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无时无刻不都在影响和改变着未来。我这人，从不信命，我若信了，早在十年前，我就该死了。”

“功一。”樱井伸手按住他，摇头，道，“百合根先生开始就说了，这个卦象无关信与不信。”

“我还就不乐意让他算了！”二宫抓起樱井小臂，“胜太郎，我们走！别跟这两个江湖骗子说废话！”

窗前大宝吓了一跳，一个激灵从窗台栽在地上，抖了抖腿。

“富士先生！”百合根连忙起身，“我还有一言。”

二宫不理。

“是事关近江时你所提及的‘风林火山’刺青一事。”

闻此言，樱井猛然一顿，而走于前方的二宫，晃着站住了身。

他们齐齐回头。

即便二宫眼里，剩的只有稀薄杀意了。

“我在数月前，见过一个身后刺有这四个字字样的人，他化名‘木栖’，是一名用毒高手。”百合根道，“巧合的是，长濑公身后也有人在查他，但查的线索跟‘风林火山’无关，他应该，是这位‘木栖’先生的旧识。”

归程途中，二宫脸色不佳，气闷地坐在车间不说话。樱井犯难，想哄说几句，可又不知从何言起。

只好跟大宝讨教。

“大宝，你看，你小爹爹生气了。”樱井敲了敲大宝脑袋，“还不给你小爹爹转个圈儿撒撒娇？”

大宝眨巴眨巴眼，任务艰巨。

“你听好，以后这是你小爹爹，我是你大爹爹，你要听大爹爹话，因为大爹爹只能听小爹爹话，咱家，小爹爹说了算。”

二宫瞪他，道：“凭什么你大我小？”

樱井笑着凑过去，道：“愿意说话了？”

“不愿意。”

“你还说你不信这些，结果全场就只有你听着当了真。”樱井伸手，握住二宫，“NINO，其实我这些年也遇过不少险象，觉着可能活不过明天的时刻也有，未来不好说，但肯定不会一帆风顺，我不信什么五年之命，我只信当下，现在，此刻，此刻我有你，五年估计也能活出五百年。”

“你再提五年不五年，我就翻脸了。”

“好了好了，忘掉这个什么该死的五年。”樱井笑了，道，“师哥困了，你现在，要不要回去跟师哥困觉？”

“没脸没皮。”

“什么没脸没皮？之前明明给你安排了单间，结果你每天都抱着枕头来跟我挤。”

“……”二宫脸一绯，抽出自己的手，恶狠狠道，“今天我自己睡！”

“没人给你暖床你睡的着吗？之前抱着枕头来找我的时候不是还委屈地说‘师哥，天好冷，你抱着我睡好不好’这种话……”

“樱井翔，得寸进尺了啊，我什么时候让你抱着我睡了？”

“你不想抱着我睡，我想抱着你睡行了吧。”樱井凑过去亲了亲二宫的鬓角，“不睡觉也行，温点小酒，摆一盘棋，边赏雪边下，师哥陪你熬通宵。”

二宫磨不过他，正坐。

他替樱井理了理衣领，沉声道：“师哥，等我们报了仇，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樱井一愣。

“我想好了，南海回不去，我们可以重新找一处地方，将沣黔重建出来。建不出以前的模样也没关系，反正就只有你跟我两个人，白天搭木头，晚上做机关，再收点小屁孩进来当徒弟。等我们白发苍苍，我们还能自封个得道仙人，像什么来着，神仙眷侣那种。”

樱井眼睛润出道漂亮的银辉，他重重“嗯”了声：“那就得过上白天授业解惑，夜晚没羞没臊的日子了。”

“你会舍得？”

“舍得什么？”樱井道，“你啊，肯定乱琢磨我了，我其实没有那么多伟大的雄心壮志，就算经营富士家，掌管安芸舍，最终目的，为的并不是向上爬，也不是做个什么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我其实想的很简单，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懂了吗？”

二宫总算笑了笑，他悄声道：“懂了，那我啊，就许你个百年江湖。”

孰料这夜没能达成困觉成就。

小原提着灯笼匆匆阻了马车行进。

樱井撩开帘，小原冒着雪，神色严肃，他道：“先生，内城传来消息，说三宅将军请命卸甲归田，要求离开尾张，重回浪人生活。长濑公发了大火，在主城里跟三宅将军杠上了。”

樱井愣了愣，从车上跳下去，问：“冈田大人呢？”

“冈田大人也不好拦，毕竟三宅将军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先生你看，我们要不要去一趟内城？”

“去，得去。”樱井接过小原手里的伞，撑开，又招呼二宫下来，“正好，我们今日也得了些线索，有些事，需要问问三宅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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